【纳国万圣节活动19:00】未尽黎明

万圣节快乐!

第一次搞纳国,想搞o很久了,特别是兄弟向(这里的设定是钻里的牙o的兄弟)

是一个(疑似)寡妇o(ooc全归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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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芬德拉托。”他顿了一声,接着又是一声轻唤,“兄长。”
那轻唤如同一道叹息迅速消散在风中,而在最后一点烛火被那风吹尽后,深夜之中连星与月也隐没入雾霭之间。
欧洛德瑞斯不动丝毫。他静静地等待着,等待着也许根本不会到来的重逢。
而他深切地知晓着,那所谓“重逢”,应也不过是某种启示,告知他离去的人当真不再归返,只是他仍未做好准备。
他该为此做好准备吗?这不可回转的离别。他在夜风中苦笑着自问,却只有愈发凌冽的空气,在他的周围若有似无地漂浮着。不由自主地,他开始想象芬罗德此刻的模样。
昏暗的书房里,连敞开的窗扉也透不进一丝微光,仿佛某种解开谜底的预兆,虽仍在无尽远处,但已然降临。
那顶王冠就静静地躺在在他的手边,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可确知的存在,而这小小的一圈缀着花叶的华冠,却是承载了这世上的一切重量,构塑了纳国斯隆德新王心中全部的图景。
从这座属于诺多第三家族的宫廷拔地而起,到如今势趋凋敝。那重任来势汹汹地落在他眼前,不过咫尺之遥,却如他久不能越过之鸿沟。

那些图景令他无法安眠。
芬德拉托真正离去了吗?他曾端详着那顶王冠,想象着它就此连同手中的长剑,刺入无尽的深渊。
纳国斯隆德的王真正离去了吗?他再次发问,却从不愿真正得到答复。
他只是无数次地回想起那一日,刀光剑影在雕梁画栋间此起彼伏,一声声高昂的对立论调在空荡的大殿之中纠缠不休,人声鼎沸。一身风霜的次生子高举着旧时的信物,企图唤起精灵之王的友谊;而在他赖以希望的首生子女之中,却如雷声落地,一瞬间剑拔弩张。
终于,王冠落向地面的一声脆响,打断了混乱着的一切纷扰。菲纳芬的第二子从不在此纷争之列,他只是静静地旁观着,想象着他强大而智慧的兄长应能破此绝境。

可他如何能预料到此般呢?那双智慧的双眸凝望着他,也凝望着远方,如他也曾在不经意间听过某些黑色的预言。

纳国斯隆德的君主终要离去。
而这一切的来临却是如此毫无预兆。
而欧洛德瑞斯始终记得,他们并未说过道别,只是每一次当他闭上双眸时,兄长离去的身影便浮在他脑海中,告诉他那一去无回的命运。在一个同样静谧的夜中,如同欧洛德瑞斯在中洲土地上度过的所有夜晚一样寂静,甚至比之今夜尚有璀璨星辰。
只是渐渐地,那图景变了模样,鼎沸蒸腾的喧嚣声化成背景里参差不齐的线条,那些星辰似是随着那道背影一同离去了,全部消失在他的记忆之中。而那些光也渐渐地成了朦胧的雾霭,直到黑暗将他们全部笼罩。
如同今夜一般,如同那夜之后的每一个暗夜。
而今夜,他听见翻江倒海的声音,莫名地,在这寂静之中他看见高楼塌陷、山河一夕破裂,星辰陨落、天地化作虚无。无尽遥远的那端,似有恶狼咆哮,在巍峨恐怖的高塔之上,有人发出痛彻心扉的呐喊。
风停在烛光彻底逝去的那一瞬,留下滔天巨浪。
他的呼吸开始颤抖,他想起了芬罗德向他传来的最后一声呼唤:“戴上它吧,阿塔瑞斯托。戴上它吧。”只是此刻,那声呼唤也开始颤抖,如同塌陷的城池。
接着那声音在欧洛德瑞斯的脑海里越来越轻,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而在那声音消失的一瞬间,他几乎忘却了那声音的主人该有的音色,他像是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,徒留下苍茫的背影。
与不见星月的夜。
也许,他不该如此颓唐,他沉默着想。
那个他曾以为遥不可及的、在他幼年时便那般高大的身影,应是最得他体谅的。他同他一道见过纳国斯隆德的兴建、见过贝奥家族的人类匆匆来去,而那些语带不详的预兆早是他了熟于心的谶言。
甚至当那顶王冠交到他手中时,他忽然想起早不知在何时,他已经是芬罗德认定的继承人了。也许早在彼时,菲纳芬长子就已做好了全部的准备,他的目光里无一丝犹疑,却有一瞬释然。
也许,在大能者的创世之章中,他本就肩负使命,他必要为着歌谣增彩,他必要写出自己的篇章。“人类之友”的名号,由来不朽。
“若要我承担这顶王冠,我必不能同时存着这样的痛苦。”他在心里说着,手指却仍纹丝不动。
“而他并未向我道别,他不过是叫我戴上他的王冠,这应不算太难。”
于是不曾出口的告别像是成了他唯一的侥幸。
俊美的芬德拉托总是面带笑容,那笑容中总存着极其优美的善意,这令他更加迷人,以至于当他蹙眉时,人们总要为之心痛。如同人类的歌谣中唱诵的那样,也许那果然是诸神映射于此地的圣洁之面。
他应当亲吻他的。欧洛德瑞斯忽然想。他应当亲吻他的,在他离去的时候,哪怕是捧起他的双手,也好过不发一言。
而那带着星辰的眸子,像是在直白地在告诉他:“不必为我悲伤,阿塔瑞斯托。”

终于,他想起了芬罗德声音,那闪着光芒的言语直到此刻,仍能让他安定。他的手背终于触碰上了冰冷的金属,似乎早在芬罗德将它抛下时,它似乎就已经失去了温度。
而它应当是有温度的。当它落在芬罗德灿烂的金发上时,它应当是温暖而夺目的,如同三月温柔的风,映着日光和煦的华彩,在日月升起之后的世界里,辉映出古时双圣树的细碎光影,因为打造出它的巧手曾触摸过劳瑞林与泰尔佩瑞安的光露。
而今不闻清风、不见日月,在无尽的黑暗里,它只剩下冰棱一般的刺骨触感,让它新的主人想起了赫尔卡拉克西的寒风。
“那就是厄运,芬德拉托。”当他无可避免地听得那残酷的预言,他忍不住向他的王哭喊,“如果使命的达成是以牺牲为代价的,那便是厄运。”
但那时,芬罗德只是轻轻一笑,“不,我亲爱的兄弟。对于死亡,我们本应当有更从容的态度。”
欧洛德瑞斯知道,他口中的“我们”指的是首生子女,灵魂与大地永存的不死者。
可他仍然摇头。
“如果我是贝奥家族的人类,我也许会满足于这样的解答,甚至就此释怀。可我不是。”
他争辩着,当然他知道比起兄长,他从不擅长此道。
“离别于我而言终究是疼痛的,而无法相信纳国斯隆德的君主不再是俊美的芬德拉托,而是不堪重负的我。”他妄自菲薄着,像是在和身为智者的芬罗德周旋。“若是它的命运交托在我的手上,我不知要将它引向何方。且让豺狼讥笑我这般怯懦的秉性吧,我失去的已经太多了。”
他想起如山屹立的钢铁与蓬勃的烈焰,在昏暗的图景里化作一摊血水。那是他曾经的噩梦。
可芬罗德却摇头,“亲爱的阿塔瑞斯托,在终章到来之前,无人确定前路。纵使处于预言之中,也不能完全窥探结局。我与你,除却使命不同,实则并无分别。”
于是,芬罗德不再与他争辩这些,他只是向着他的使命一步步走去,然后将身后的一切交到他手中。
“但我们会重逢的,阿塔瑞斯托。”最终,他轻声安抚着,那声音如同神祇临世之预言,“我们终会重逢的,你知道的。”
终于,欧洛德瑞斯握紧了那顶王冠。几乎是一个瞬间,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,他攥紧手心,而王冠上凸起的细小尖刺几乎要戳穿他的手心。
他微微皱眉,轻轻松开些许力道。他将王冠托在手中,凭着记忆接着手指勾画它的模样,心中却只觉得陌生。
“芬德拉托。”他在心里默叹,“若有重逢的那一日,我们又将如何彼此倾诉呢?而今我仍不知要如何冠戴这顶圣荣,而我记得我未曾与你真正告别。你离开得太过匆忙了,兄长。”
些许微风浮在静默的空气里,一点烛光忽然落在他的眼前,将他手中的王冠照亮了模样。他猛然抬头,却恍惚闻见一股熟悉的气息,簇着鲜花与朝阳,在空气中浮起春意,又仿佛在黑夜里点燃了一颗星,那星应是从那被雾气笼拂的夜空中,骤然陨落的一粒。他的心颤动起来,即使他知道芬罗德绝无生还的好运。
“芬德拉托。”终于他开口,在那一瞥失而复得的烛光里,他的眸子燃烧起炽烈的火焰。
他的声音在颤抖,如同他握着王冠的双手。
无人回应。只有明灭的烛光在他的手背跃出暗影。
“你真正要离开了吗?”纳国斯隆德的新君向着那烛影低问,“也许是的。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罢,也许我该向你道贺。因为风的声音告诉我,你的牺牲是值得的。”他声音渐渐沉了下来,只如草木之根深深扎入泥土之厚重。
“当至少请告诉我,芬德拉托,你将毫无遗憾地离开。”他向那烛光伸出一只手,想象着兄长将手掌伸进其中的触感。
但他只看见烛火轻轻摇动了一瞬,便归于平静。
欧洛德瑞斯忽然笑起来,那笑声凄凉地在烛火里震颤。“你应该早些与我告别的,好过我噩梦度日。”
他终于想起了他的梦,那些在暗夜里折磨着他的全部恐吓。那是比战死沙场更令人作呕的结局,可他仍无法想象芬罗德圣洁美丽的面容,该如何承受这样的痛苦,他并不期望黑暗之主会给予垂怜。
风仍吹拂着,窗外的暗雾像是被渐渐吹开了一角,一丝裹挟着星辰的光从缝隙间露出轮廓,落在欧洛德瑞斯的眼前,但他知道,流星早已陨落。
于是他终于安然地闭上了双眼,而泪水便迅速自眼角坠落。他脑海中的图景模糊一片,只是那道背影像是突然变幻了方向,他像是自更深更远处回头,在天崩地裂之中向他走路过来。
但他叫不出他的名字,只能伸出空荡荡的双手。直到芬罗德终于走到他跟前,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他的模样。
“芬德拉托。”他忍不住开口,而牺牲者的目光如往日一般宁静。
芬罗德握住了他递来的双手,捧在眼前,低头亲吻。“抱歉,阿塔瑞斯托。”他的声音像是从天外而来,带着安抚的意味,柔软却深邃。
欧洛德瑞斯本摇摇欲坠的心脏却忽然在这声音里平稳地跳动起来,“重逢之后仍是别离,芬德拉托。”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,甚至带上了被芬罗德感染着的笑意。
也许,他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罢了。
芬罗德似是想要说些什么,欧洛德瑞斯却摇了摇头,“别说话,兄长,可别说我们还会重逢这样的话语,那只会令我更生思念。”
芬罗德笑了一声,“那便安睡吧。”
欧洛德瑞斯点了点头,是的,他会安睡的。他的芬德拉托仍旧是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,厄运不曾侵扰他的灵魂半分。
这将足可叫他平静。
*
晨光初动,欧洛德瑞斯醒来时,只听闻几声清脆鸟鸣。
桌案上,王冠巍峨不动,晨光为它添了几缕华彩,仿佛它便是纳国斯隆德的君主。
金发的菲纳芬次子凝视良久,像是刚从梦中醒来,仍有语音在耳。
待他伸手,那王冠终落在他的发上,一如往昔。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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