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泉花】回响

还债(2/N)逻辑死且话唠,求不嫌弃_(:з」∠)_ @青簪-忍受期末摧残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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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登上了西行的船,即使维林诺的最高峰已然在目,Glorfindel依然觉得他还有很久才能见到某些人,因为这样的想法会让他感到一丝侥幸。
Gandalf与他并肩立在船头,依旧是那副花白的面孔——乱糟糟的胡子,一个巨大的巫师帽,以及一个长长的烟斗——他悠悠地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,并将Taniquetil的最高峰收进这圆形的、冒着烟气的画框里。从这个角度看过去……
“啊,真漂亮。”Bilbo躺在摇椅上,手里也拿着一个烟斗,他用烟杆敲了敲扶手,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,“不过,Glorfindel阁下,您的表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,维拉允许这个的吧?”
“真遗憾,您的表情告诉你可并没有不知所措,我亲爱的老Bilbo。”Glrofindel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笑意,正如人们所熟知的那样,“至于您的烟草,”他看了一眼Gandalf,后者往自己的烟斗里加了点新的烟草,仿佛丝毫不在意他正要说什么,“但愿Yavanna夫人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。”
Gandalf听后冲他眨了眨眼睛。“可得帮我劝劝这位尊贵的夫人,我们带的这点可不够。”他冲他眨了眨眼,说完走到Bilbo身边和他比赛吐烟圈去了。
Glorfindel独自靠在栏杆上,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,似是在海水之中,又似乎在云层之上。一切都不一样了,海风吹着他的长发,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旅途。他来到中洲两次,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了一种回家的感觉。这是他的唯一一次归途。
这感觉还不错,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他许久未见的人,几千年的奔波往返实在太漫长了,而漫长的时间却让会记忆疯长,而悲伤……常挂着微笑的Glorfindel也会悲伤。
如果说在那些战乱的岁月里,他来不及去细想曾经,那么现在在这样平静的心境中,他却不得不去怀念以往了。越来越多次地,他想起那些人,那座城。
“嘿,你知道吗,Aeg?真该死,我竟然没有找到我们的墓碑。”他不知道这句话只属于脑海中的某种设想,还是真的在未来的某个时刻,当他再见到他的挚友时,他确实会说这样的话。然而他又觉得自己说不出口。也许,他可以吟诵起一支古老却悲伤的歌谣,而他知道精通音律的涌泉领主一定能听懂。
那歌声里说着,“抱歉,我也没有找到冈多林。我们曾经孰知的那个世界,她变换了模样。”
为什么要抱歉呢?明明没有跟任何人约定好。他走的时候,匆忙地谁都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。
啊,那么如果他问我在中洲过得如何,我又该怎么回答呢?
为什么要想这些呢,Glorfindel。重逢不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?
他趴在船头,胡思乱想着,然后他看见了海鸥,几乎只是一瞬间,他激动起来了。他抓着栏杆,让自己站得笔直。你瞧,尽管他依然觉得重逢是一件遥远的事情,内心却无比期待着,期待着它就在眼前。就像一个流浪的孩子,在找到一点点温暖的时候,就会被感动到不知所措。
眼前的白雾淡了,只见一道宽阔的港湾,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于此,似乎来来往往人声鼎沸,但他知道,这里只有归航的船,再无出航的帆。就这样,Glorfindel想念起了灰港的海风,是同这里刚好相反的一去无回,他走的时候,回头远望还能看见层层叠叠的树林,以及通往瑞文戴尔的长路。那条长路,他走了很久很久,几千年那么久。
Glorfindel笑了一下,对了,如果他们一定要问我些什么的话,我一定要好好说一说瑞文戴尔,Turuáno陛下一定会想知道的。
“那么就说说Elrond殿下吧,Laure,”Ecthelion会这么问的,“我还没见过Eärendil殿下的孩子呢!他跟你一起回来的吗?”
荒唐的是,他脑海里的Ecthelion此刻正穿着一件干净的蓝色长袍,手里正拿着一叶柳笛,站在白色城墙下面,黑发映着夕阳,仿佛笼了一层光晕。他嘴角含笑,“小殿下想学这个的,”他摇了摇笛子,Glorfindel知道他此刻口中的小殿下的可不是Elrond,“可惜他还太小,还是柳叶简单些。”
他们并肩而行,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——或者他脑海正在追寻那段许久不曾追溯的回忆。他们正站在一座属于那段遥远记忆的城池里,脚下是一条不知要毁于何时的街道。
“Aeg,他会长大的,那时候你就可以教他……”Glrofindel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Ecthelion温和笑着,“是的,等他长大……”
那时候的岁月悠长而灿烂,连记忆中的背景都是属于阳光的金色。他听见山谷的风吹动了白色鸟儿的翅膀,从王家喷泉飞到王之塔,又飞到刚多林的每一处,听着欢乐的人们,在歌谣里谈天说地。
他刚刚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婴儿的哭声,然后就看见刚刚会走路的Earendil冲着他走过来,伸手就要去够Ecthelion手中的笛子,却够不着。他身后的Tuor走过来将他举到头顶, Itarillë殿下在一边笑着……
所有人都在想,等他长大……
可你没等到他长大啊,Aeg。
我也没有。只这一点,他有些羡慕Egalmoth和Galdor了。
Glrofindel开始有些分不清哪些的记忆,哪些是想象了。更不知道,这些记忆是不是一个一个的小碎片拼凑出来的一副假想。
直到他看见了海岸线,脑海中跳跃的碎片才停下了会放。虽然还有一些距离,但目光却已经移不开了。他说不清楚是因为思念或是别的原因,这种感觉很奇妙,这个地方明明已经几千年不曾踏足,却莫名带着一种亲切,这种亲切感让他沉浸其中,感动得几乎落泪。
但他在笑。
“Valinor。”
他回来了,带着全部的记忆,从月亮升起,到人类的新王加冕,其间他错过的,也不算太多。他能说很多很多故事了。Lady Galadriel走出船舱,站在他身边,Glorfindel知道,她一定与他同感。
“太久了。”他听见一声轻叹。
船靠岸的时候,岸上围了一些人,非常陌生的面孔,都是一群非常年轻的精灵。他们三五一群,趴在海港上,看着这艘驶进港口的船,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好奇,在向他们张望。Glorfindel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迎接他们的会是这样的一群孩子。
他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“你们也是从东方过来的吗?”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的孩子向他们招招手,“最近的海港真的太热闹了,欢迎你们。唔……那个是什么……”他看到Gandalf的时候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,但看到Bilbo和Frodo的时候却十足地吓了一跳。
Glorfindel笑了,揉了揉那个孩子的头发,“你会知道他们是什么的,不过这样说可不礼貌,小心他们那烟杆打你。”
那个孩子显然不知道烟杆是什么,但依然缩了一下脖子。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了什么,立马兴奋起来,“嘿,大人们来了。”他抬头看着Glorfindel,“他们是提利安的诺多精灵,您认识他们吗?我只在庆典上见过他们哎。”
这个孩子显然是一个泰勒瑞精灵。而对于Glorfindel来说,不同精灵族群的差异,已经不是那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了。但当他循着孩子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,那种就未激起的归属感如同一场盛大的交响乐,在他心里激荡起来。
但是还不够。
“Lord Arafinwë。”让他无比期待却又心存侥幸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,那些他最熟悉的人,终究不在这里。Lady Galadriel比他更有理由欢欣雀跃,或者手足无措。
他向他的亲族敬礼,从容优雅,带着一点点呼之欲出的喜悦,却似乎还在等待着更多。
他重新走在提利安城的街道上,从这个角度看即将落下的夕阳,更像是在观赏一幅正在收尾的描画,日照中晚霞如同一双巨手泼洒出的颜料,晕染了整个画作,而天空正如同一张极薄的卷轴,渐次 被摊开,被上色。当这幅画作被完成的时候,星辰会将它收起,珍藏进一个不知名的宝藏里,再也没有人能够看上一眼。
他收回目光,继续在街道中徜徉,人们见到他,向他行礼,他也微笑着点头致意。当星空点缀起新的花卷时,他开始想象自己行走在刚多林。
“Lord Glorfindel。”有人叫他的时候,他越发轻松地笑了,有人拉住了他,正是那个泰勒瑞小男孩,“Lord Glorfindel。我那会儿不知道是您。”他有些羞涩地开口。
Glorfindel笑着俯身看他,“不知道也没关系。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他跑得很急,不像是什么偶遇。
那个小男孩将一个小小的徽章放到他手里,“有一位大人说他在罗瑞恩等您。”
Glorfindel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这个小小的图案,仿佛听见心脏在呐喊,来了,要来了。
Ecthelion。
对啊,罗瑞恩,他怎么没想到那里呢。他也曾在这里休养,在Estë的歌声里,仿佛回到生命最初时分的宁静安逸。
当世界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之后,灵魂飘入死亡的殿宇,曼督斯在此审判他们的命运。但最终他重归泥土,重又在一具躯壳中苏醒,在罗瑞恩的花园里,聆听夜莺的歌声。
于是他闻着浪涌的花海,在一颗星辰启航的时候,找到了Ecthelion。
他听过无数次这个声音,无论是唱着欢快歌谣的,或是同他说话的。他穿着白色的长袍,手中握着一只柳笛,黑发束起,笑容里是十分的温柔宁静。
与他脑海中的那个,重叠得一般无二。
“真奇怪,Aeg……”他笑起来,稳步走向Ecthelion,那人长身玉立,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他声音却没有他以为的那种颤抖,“这么多年不见了,我怎么把你记得这么清楚。”
他距离Ecthelion不过一臂之宽的位置上站定,然后突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,他想跟他说什么来着。
“Lord Laurefindel真是一点都没变。”他眨了一下眼睛,就好像他身后一颗正在闪烁的星。
“Ardamirë Eärendil,你快看啊,Aeg。”Glorfindel笑着,指着那颗星,Ecthelion回头,启明星离他们很近很近。
Glorfindel上前一步,与Ecthelion并肩而立,如同他记忆中的一切模样,“你瞧,他长大了。”
他侧过头,却看到Ecthelion正看着他,好像在打量他,却又想在思考些什么。“终于又见面了,Laure。”
“其他人呢,他们还好吗?”Glorfindel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,他设想过无数次的对话,全都是自己在作答,然而到了此刻,却是他在发问。
Ecthelion的眼帘微微垂着,“你知道的那种感觉,过了几百年,几千年,也想是只过了一天一样。”
Glorfindel沉默了一下,随即轻笑,“Aeg,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“那个故事一定很长。”Ecthelion勾了勾嘴角。
“那等我讲完的时候,麻烦Lord Aegthelion为我写一首歌谣,那一定非常很动听。”他半开玩笑地搭上了他的肩。
“荣幸之至。”
所有的一切都与Glorfindel设想的不同,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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